李巍回到公司，将文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。虽然只有文字，以及一些简单的空间草图，他却看到了会所落成的样子。
集古典与现代于一身，既有花团锦簇，又有诗意留白。
到底是文学专业，措辞精准，令人叹服。
许济川最终被降职，成了助理设计师。
李巍问他，后不后悔。
他摇头。人外有人，山外有山。郑晏清的徒弟当真是名不虚传。
顾霜辰提前一天上了飞机，没让郁江离知道。
落地后，一个人在机场坐了三个小时。
刘少华候在机场外，记得抓耳挠腮。
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涌了出来，刘少华揉了揉发胀的双眼，生怕错过。
忽然，空落落的扶梯上出现一个人影，劲瘦，挺拔，随着扶梯慢慢逼近，清俊的脸上透出一丝颓然。
刘少华急忙迎上去，接过行李箱：“顾总。”
顾霜辰点了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空旷的机场大厅，竟闷得喘不过气。刘少华不敢多说，只好推着行李箱，走得稍微靠前。
给顾霜辰打开车门，他才去放行李箱。
顾霜辰坐在后座，拿着手机。手机屏幕由明转暗，由暗转灭，他却魂不附体，双眼空洞泛泛。
刘少华系上安全带，准备开车，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：“有结果了吗？”
“有了。”
顾霜辰又不说话了，刘少华满了一身汗，衬衫湿哒哒贴在后背，难受，却连拽一下都不敢。
“拿来。”
“是。”
刘少华把置物台上的黄色文件袋递了过去，顾霜辰迟疑一秒，接到手中。
心知那种狗血桥段照进现实的可能性很小，可是，这个圈子里有多乱，这些年也见识了不少。
顾远是不是真的在北方做过什么？
爷爷为什么不允许顾氏越过黄河？
以及……当年，为什么一见到郁江离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？
一想到这些，心又乱糟糟的。车厢内昏暗燥热，即便空调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。
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那个文件袋的，视线模模糊糊，黑乎乎密密麻麻的一页文字，看到最后一行时才逐渐聚焦：排除亲生兄妹关系的概率大于99.99％。
他茫然地笑了一声，长长松了一口气，回过神来又暗笑自己脑洞真大。
颤抖的手指点了七八次才调出郁江离的号码：“老婆，我回来了……”
刘少华发动车子。
?
“这是什么？芹菜吗？”
烟霞居，书房。
郁江离伏在桌边，看着陶瓷花盆里开着白色小花的草，捏着鼻子问。
顾霜辰洗过澡，换了家居服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，看着郁江离好奇又懵懂的样子，不禁笑了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这香气，就是芹菜啊！”
“过来。”
顾霜辰招手，郁江离乖乖走了过来。单人沙发比较宽敞，顾霜辰动了动，让郁江离坐在自己身边。
“这是一种中草药，叫川芎。”顾霜辰搂着她，一本正经解释。
“川芎？只听过，没见过……等等，川芎不是……”
郁江离忽然反应过来，顾霜辰一脸坏笑地看着她，“对啊，又叫江离。”
“讨厌。”郁江离说着，推开顾霜辰，又伏在桌边仔细瞧了起来。
不论白色的小花，还是青绿色的细茎，都活像一把撑开的伞。可爱，清净，香味淡淡的，带着泥土的气息。
郁江离指着枝头上的白色小花：“顾霜辰，我就长这样吗？”
看着那张清净的、纤尘不染的鹅蛋脸，顾霜辰点点头：“第一次见你，是这样的。”
郁江离瞥了他一眼，“切！我这么丑？”
嘴上这样说，手指却轻轻拨弄洁白的小花，嘴角高高翘起，两辆卡车都压不住。
顾霜辰起身，自身后环住她：“阿离，我们订婚好不好？”
“啊？”郁江离慌张地看向他，她好像才刚刚适应了恋爱的状态。
订婚？意味着什么？就要结婚了吗？
结婚后会是什么样的？会有孩子吗？会吵架吗？
吵架后可以离婚吗？
郁江离犹豫了一瞬，担忧惊惶全都写在脸上。但在顾霜辰平静而期待的眼神中，又渐渐恢复平静：“我还不敢……”
顾霜辰低头，在她的脸颊亲了亲。
不知怎么的，郁江离这次感觉特别强烈。他的唇贴上来，她立刻感到一阵温热的湿润，浑身酥麻酥麻的，忍不住蜷缩起来。
“为什么不敢？怕我欺负你？”
每次在她耳边，顾霜辰的声音都是低沉的，沙哑的，水汽氤氲，让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画面，脸颊就烫了起来，红得像窗外灿烂的云霞。
“不是……”在顾霜辰的挑逗下，她的声音也染上了一层细软的旖旎，“我只是觉得太快了……我还没做好准备……我怕，我…不合格……让你失望……”
顾霜辰一把将她扳过来，按住她的背，用力压向自己：“傻瓜，这还有合不合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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